电子厂的临时夫妻多吗?为什么工厂临时夫妻越来越多?在东莞一家建筑工地上,一对青年男女有说有笑,举止亲密,看上去郎情妾意,令人好不羡慕。
在不知情人的眼中,他们就是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妻。
可事实上,他们却是“临时夫妻”。
临时夫妻指的是,分别来自两个家庭的男女,为了生计背井离乡,外出打工赚钱养家糊口。
长年出门在外的他们孤单寂寞,为了缓解精神上,或生理上的需要,就和看对眼的异性临时组建成家庭。
在日常生活中,他们明知对方已经有家庭,也清楚自己的行为是有违道德和法律的,却依然像普通夫妻一样一起生活。
这种关系最大的特点就是,不拆散、不骚扰对方原有的家庭,不换掉原配,男女双方各取所需,不会要求对方负责任的一种行为。
一言蔽之,合则聚,不合则散。
曾经有媒体统计,在全国范围内,“临时夫妻”的数量不少于10万对,其中至少有73%或更多的人迫于生计,不得不长期和配偶分居。
而在这些“临时夫妻”中,女性承受的痛苦更多,据说,90%以上的女性曾做过人流,其中将近30%的女性意外怀孕,由此可见,“受伤的总是女人”。
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“临时夫妻”的现象频频出现的呢?这应该与国家经济发展所处的时代有关。
随着生产力的提高,农村生产力就出现了供过于求的现象。
为了生存,过剩的一大批剩余的劳动生产力就背井离乡,涌进城镇寻找工作机会,久而久之,就出现了“农民工”这一新的社会阶层。
他们既无社会背景,也无经济基础,因此在城镇中的地位低下,简直就是城镇中的“边缘人”。
他们背井离乡出来讨生活,举目无亲,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,都充满了失落和空虚。
卫生部门曾统计过,80%的外来务工人员都有身体上的饥渴感。
《工人晚报》在隐秘调查中发现,这些民工会在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后,常常会在孤寂无聊的夜里,找些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进行排忧解闷。
在男性民工群体中,21%的人会找“小姐”、25%的人看含有黄色成分的录像或书籍,还有18%的人选择用酒精麻醉自己,只有5%的人会选择默默忍受无边长夜。
而对于女性民工而言,19%的人会疯狂地工作,用精疲力尽的方式来对抗一个又一个黑夜,而21%的人则会和意气相投的男子发生关系。
渐渐地,露水情缘的“临时夫妻”的现象便应运而生。
像吴翠艳和小谢,别看在平时情意绵绵、恩爱非常;然而,一到年关他们就会一拍而散,回各自的家里,睡在原配身边。
吴翠艳和小谢分别来自湖南和贵州,同在珠海一家电子厂打工。
在机缘巧合之下,他们在饭堂里邂逅,说话投机的二人就互加了微信,随着交往的深入,明知对方有家有室,还是顺理成章地生活在一起。
名不正则言不顺,他们也知道这种关系是不体面的,会格外注重保密工作。
为了掩人耳目,二人从不敢同行,总是商量好,在哪个分岔路口分手,各自回工厂上班。
在工友眼中,二人在工厂里基本没有交流,甚至还会在各自老乡面前吐槽对方。然而,回到出租屋后,他们就你侬我侬,活脱脱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。
每逢休息日,他们经常一起打扫卫生,一起下厨。
如果对方需要加班的话,无需加班的另一方就会先回家准备好饭菜,方便加班的那位一进家门便可以尝到热腾腾的、可口的饭菜。
平时,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空间,互不干扰对方的家庭私事,也都会预先想好如何应对原配打过来的电话。
年底到了,他们就回自己的老家过年。先是删掉所有的聊天记录,并且保证在这期间双方都不得联系对方,以防闹“翻车事故”。
在新的一年里,他们或是继续在一起,也可能是一拍两散,重新组建一个新的“临时家庭”。
不管作出怎样的选择,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,所以,往往是一转身,就相忘于江湖,仿佛不曾相识过。
而“临时夫妻”这种现象在建筑工地上更是司空见惯。
22岁的新婚小伙子陈磊见叔叔在工地里混得风生水起,对工地心生向往。为了让妻子过上更好的日子,他忍痛辞别新婚妻子,跟着叔叔南下来到广东东莞。
一来到工地,他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,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食物和生活用品。
陈磊在不经意间发现,这个女子和叔叔的关系匪浅,言行举止间甚是亲密,貌似一对夫妻。
叔叔已经是年近50岁的中年油腻男人了,可这个肤白貌美的女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。陈磊不解,等女子不在时,就向叔叔打听。
没想到叔叔云淡风轻地告诉陈磊说,那女子是他的“临时妻子”,名叫美霞,刚满30岁,是贵州凯里人。
美霞在家里经常遭受好吃懒做的酒鬼丈夫虐待,所以忍无可忍的她一气之下就把女儿托付给娘家,自己来到东莞打工。
美霞出来后,就很少回老家了。再后来,他们就组成了“临时夫妻”。
叔叔还说这种现象在工地是见怪不怪,不过在最后还是特别叮嘱陈磊管好自己的嘴巴,别让老家人知道。
为了证明自己所述不虚,在第二天干活时,叔叔还有意无意地向陈磊介绍了几对“临时夫妻”。
陈磊经过细心观察,发现这些“夫妻”和寻常夫妻没什么两样,不知内情的人,还以为他们就是一对货真价实的夫妻。
刚开始,陈磊无法接受这种现象。然而,看着在身边人成双成对、搂搂抱抱,他那颗年轻的心就忍不住开始骚动起来。
毕竟,食色性也。
渐渐地,形单影只的陈磊开始觉得黑夜在变长,空虚感在增加。
最终,他也按捺不住和来自湖南的有夫之妇阿兰生活在一起,加入了“临时夫妻”大军的行列。
阿兰比陈磊大3岁,25岁时她就嫁给了同村的小伙子阿雄。阿雄原本是家里的顶梁柱,一家6口都靠他上山采药来维持生计。
尽管生活不富裕,但夫妻俩和睦恩爱,生活也是过得有滋有味。
可天有不测风云,结婚不到三个月,夫妻俩就迎来了狂风暴雨。
阿雄上山采药时,因为路滑导致跌落山崖。虽然大难不死,却也丢了半条命,落得个终身残疾,余生只能靠轮椅走路。
本就清贫的家庭,在阿雄出事后更是一贫如洗。失去经济来源的阿兰,只能把新婚丈夫留给家人照顾,自己则跟随亲戚到东莞打工。
阿兰来到工地不久后,就认识了陈磊。陈磊知道阿兰的情况后,对她很是惋惜和同情,平时对她各方面都很照顾。
刚开始时,二人以姐弟相称。阿兰一有空就来到陈磊的出租房帮忙做饭、打扫卫生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两人的贴心话也越来越多,聚餐的次数也在增加。
终于有一天,这两个远在他乡,孤单寂寞的年轻人在酒精的作用下,竟糊里糊涂地睡在了一起。
有了开头,后面的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。就这样,他们不知不觉地成为了“临时夫妻”大军的一员。
渐渐地,阿兰适应了这种生活,心情变好了,脸色自然也变得红润起来。尽管,阿兰曾流产过两次,但她心甘情愿。
而陈磊似乎也很享受这种“临时夫妻”带来的便利,对于他来说,毕竟妻子远在天边,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话说回来,“临时夫妻”这种形式不论是从道德还是法律上来说,都是不被认可的。
事实上,这种形式的夫妻关系与婚内出轨没有实质性差别。
在任何一段婚姻关系中,只要有一方对婚姻不忠,就算不以离婚告终,也是一桩名存实亡的婚姻,而走向灭亡的大概率会更大。
像老江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。
老江是浙江宁波人,为了给家里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,憨厚老实的他孤身一人来到杭州打工赚钱。
尽管出来好些年了,但为了节省车旅费,他很少回家,甚至连春节也极少回去。前年,他在工地上认识了来自四川的桃子。
桃子长得不错,勤劳话少,引起老江的注意。刚开始时,两人只是在见面时聊聊天,后来就慢慢地热络起来,于是就经常在一起干活。
再后来,两人就发展成工地上的“临时夫妻”。或许是因为日久生情,老江竟对桃子产生了依赖。
去年年底,老江依依不舍地离开桃子回家过春节。在家里他心不在焉、魂不守舍,很快就让妻子产生了怀疑。
在妻子穷追不舍的“拷问”下,老实巴交的老江最终如实交代了这段露水情缘。
妻子得知后,闹得死去活来,甚至扬言要去工地里找桃子算账。这场维持了将近15年的婚姻,在妻子的不依不饶下以离婚收场。
老江净身出户不说,一对儿女也从此将他视为仇人。
事后,老江追悔莫及地说:“有什么办法呢?事情已经做了,老家那边的人都笑话我乱搞,如今连老家也不敢回了。”
相比之下,女性受到的伤害就更大。
像孙国梅,当初也曾是“临时夫妻”大军中的一员。
期间,孙国梅和几任“临时丈夫”搭伙过日子。由于防护措施不到位,导致多次流产,最终身体也垮了。
更为不幸的是,孙国梅因多次流产患上了慢性盆腔炎。
这种疾病虽不是什么不治之症,但病情反反复复,医院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,意味着,她的余生都要饱受这如影随形的疾病折磨。
孙国梅的身体状况,没能瞒得过丈夫。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收获的将是无休止的猜疑、冷战、敌视,这段婚姻最终还是以离异收场。
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
可话说回来,不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
我们不是当事人,个中的苦楚无法体会,所以不能轻易地去批判这些“临时夫妻”。
网上就曾流行过这样一句话:故乡安置不了肉身,他乡容纳不了灵魂。
一个叫做家的地方,却找不到一条养家糊口的路,而一个能养家糊口的地方竟没有一个可以安置家庭的立足之地。
这是千千万万农民工心口上的痛。
要不是身负千斤担,谁愿背井离乡?谁不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?
用咱们中国老话说:人间最幸福不过的事,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。
要想从根本上消除这种“临时夫妻”形式,唯有希望能多出台一些相关的政策,从根本上解决“农民工”这一阶层的实际困难。
比如,完善农村的养老体系、完善农民工子女进城就读的制度,从而使得农民工的配偶,不再因为需要在家照顾上学的孩子或老人,而被迫留守家里。
多给民工提供一些文娱活动,以解决他们精神空虚问题;为民工提供保障性住房的申请资格,让他们能够在大城市里安居乐业。
这样,无处安放的情感,自然而然就会有了归宿。
只有解决了他们的实际困难,“临时夫妻”这种畸形的社会现象,才有可能彻底消失。
路漫漫其修远兮,愿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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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:
搜狐网《农民工临时夫妻调查:生理需求,不谈感情》
凤凰网《中国临时夫妻》
正北方网《女工谈“临时夫妻”:身边案例太多易把持不住》
作者:凯瑟蓝
编辑:柳叶叨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