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我来了。”
3月12日晚八点,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古尔纳在董宇辉直播间的对谈如约而至。
直播活动海报
因为古尔纳此前身体不适,很多读者都对这场对谈“既期待,又担心”。对谈不到20分钟,线上已有近48万观众。尽管他们之中很多人不熟悉英语,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一直热情地点赞。
“非常感谢你们。”听说有这么多中国读者在观看节目,古尔纳笑着说,“我也爱你们。”
目前,古尔纳的十部长篇小说都已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简体中文版。对于这十本书的推荐阅读顺序,古尔纳表示可以从《天堂》《来世》开始阅读,也可以从《海边》开始读。
截止对谈结束,古尔纳小说第一辑(含五本)已卖出1.9万套,收到1.6亿点赞。
在活动最后,董宇辉还送给古尔纳一套中英双语版《唐诗三百首》和一本英文版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,“这次古尔纳中国行即将结束,希望这些书可以给古尔纳先生一个念想,让他以后再来中国。”
董宇辉与古尔纳对谈
“故乡影响了我看待世界的方式”
谈及故乡,古尔纳首先会想到自己曾经居住的那个小镇,那个镇子距离港口非常近。他也会想到很多人,比如家人,他有几个姐妹现在仍然居住在那个小镇上。
董宇辉好奇,在非洲的这段生活经历,对古尔纳的写作风格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
古尔纳回应道,儿时在非洲故乡的生活经历确实对他的写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,更多是对他看待事物的方式产生了影响,比如他如何看待自己的世界、他发现什么事物是重要的,等等。
时至今日,古尔纳也很难说到底是小时候学到的东西影响更大,还是后来成长中学到的东西影响更大,但他可以肯定的是,小时候学到的这些东西,教会了他如何看待非常简单的事物,或者说看待事物的直接方式。
“我小时候也听到了很多故事,对人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情感,有时候甚至一种嗅觉也是非常重要的,比如说我所成长的这样的一个地方,实际上是一个岛屿,这里有非常美丽的海景,而且也能看到海平线。”
古尔纳
“我在写作中获得幸福”
谈及写作的使命,古尔纳表示最初的写作是出于自己想获得理解,而非影响他人。
“比如,我移居到英国后,我住的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?为什么有时候做某些事情是非常困难的?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?我可能并不仅仅是抱怨现实,更多是想去理解。我发现我所居住的这个地方(指英国)也存在着不公平,有时候我们需要去谈论这样的事情。”
同时,他发现人们也会在生活中创造出非常美好的事物,这个时候也应该写作。“我倒不认为我的写作使命是去影响别人。但是我认为,我的写作,有时候是去积极地看待好的事情,有时候是去批评一些不好的事情。”
而在这样的写作中,他获得了幸福。
“沉默可以成为一种力量”
董宇辉注意到,古尔纳的小说中出现过很多沉默的人。
董宇辉
“沉默可以成为一种力量。”古尔纳说,“我的书中有一部分角色是一些沉默的人,如果要我说沉默是什么的话,一方面对于一些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来说,沉默可能是他们保持尊严唯一的方式,同时沉默也可以代表一种抵抗,比如有人说‘你要奉承我’,我就不奉承你,那这个时候沉默就表示我是一种抵抗的状态。另外,有的时候沉默也意味着失败。”
在他看来,一些没有太多力量的人,如何使用沉默作为防御自己的武器,是他最为有兴趣的话题之一。
除了写作,古尔纳也喜欢阅读,喜欢和其他人比如学生谈论文学。“阅读首先带来一种非常喜悦的体验。喜悦是阅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。除此之外,阅读还会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。”
“在别人的故事中看见自己”
古尔纳的小说里常写到那些在英国遭遇身份认同危机的“流亡者”“离散者”。
“如果某一个体、某一群体或者某个国家处在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中,那‘家’究竟是什么?它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深刻讨论的议题。”古尔纳说,完全融入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“像我的故乡桑给巴尔与英国之间距离遥远,这样一种遥远不仅仅是指空间距离,其中也包括文化、宗教、语言、历史等各个方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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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他书写这些故事,是否也希望它们能帮助到一些有类似境况的人——帮助他们减少一些疏离感?
“我恐怕没有办法直接说我有这样一个作用,但是我的确是收到了一些读者反馈,他们表达了这样的想法。”古尔纳回应道,移民现象是当代非常重要的全球性现象,“但我的作品并不是要去描写这样的一个现象,我所写的就是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。”
在古尔纳看来,文学的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就在于我们阅读别人的故事时,会发现自己也会在别人的故事之中。“有的人会说你的故事跟我的情况非常相似,但是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些故事能不能够帮助到他们,这可能就要取决于他们自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