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厂技术工种有哪些岗位?鞋厂技术工难学吗?鞋厂的技术工种主要分为针车车间、成型车间、冲床车间和工艺车间等。其中,针车车间的岗位包括车工、车鞋舌、包海绵、拼缝、针车学徒和品检等;成型车间的岗位包括粘底、面胶、底胶、穿鞋带、面破、底破、品检和普工等;冲床车间的岗位包括冲工、印线、电雕和普工等;工艺车间的岗位包括胶印、印花、高频、熔断和改刀等。
鞋厂技术工的学习难度因人而异,具体取决于个人的学习能力和勤奋程度。对于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来说,学习鞋厂技术工的知识可能会较为容易;而对于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来说,学习鞋厂技术工的知识可能会较为困难。
同样的针车工,同样的时间,柯爱华每天能加工300多双鞋,月薪超过1.2万元。这样的技术水平,已经远超阳新鞋企大部分的针车工。9月26日,浙联鞋服生产骨干柯爱华在接受采访时很谦虚地说,做得多了,手艺自然熟了。
经过30多年的打磨、传承、沉淀,无论是留在阳新的制鞋工,还是遍布五湖四海的“阳新鞋匠”,他们对标国际工艺标准,从未停止过追求卓越制鞋工艺的脚步,孜孜不倦,日积月累,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制鞋技术能手。
技艺精进,无他,唯手熟尔——
这些顶级“技术流”们,既能树立榜样,又能传、帮、带,是各大鞋厂竞相追逐的“宝贝疙瘩”。
“针车女王”柯爱华:日加工300多双
阳新县排市镇,在连绵的后山,有一座被数千亩油茶包裹的村庄,名为“茶花坞”。
每到秋冬时节,茶花开时,漫山雪白,远山近岭银装素裹,风中雨中透着花香,引得无数游人来此“踏雪寻芳”。
1984年早春二月,柯爱华出生在这个浸润着花香的地方。
2000年前后,柯爱华带着几分好奇和天真,跟随姨妈踏上前往温州的班车。
初到温州,因年纪太小,又没技术专长,大厂不收,只能到亲戚承包的小厂做外加工。因是生手,两个多月没工资。
她开始接触的是做男鞋鞋面,跟着师傅一点一滴学。早上6点起床上班,深夜2点才下班,累得腰酸背痛,连走路都要打瞌睡。
一年下来,不仅没挣到钱,吃穿用度除开,还欠了债。
“那年我好心酸,好丢脸,人人出来都挣了钱,就我欠债,过年都没脸回家。”回忆当年,柯爱华很不好意思。
盛景唯经寒冬出。
在加工厂一年的苦没白吃,柯爱华制鞋的技术渐渐熟稔。
针车,是做鞋的基本功,最难的是“搭条”“车鸡心”(固定鞋型的钢圈)。
这道工序快不得慢不得,要线条流畅、针脚细密、一遍定型。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完全靠自己领悟后慢慢摸索。”为了学好针车,柯爱华一有空就坐到机子前,各种方法尝试,努力做到心与手脚协调一致,心到眼到,眼到手到,手到脚到。
开始的时候,她一天能做100双就很高兴了;三五个月后,一天能做200多双,超过了一般的熟练工。
第二年过年时,她带了一万多元现金回家,在家里“很有面子”,笑得合不拢嘴。
再回温州,她的做鞋技术越来越好。“不再是鞋厂选我,而是我选鞋厂,选老板。”
那几年,她每年都可以带4万多元现金回家过年,不仅挣了钱,还收获了爱情,与老乡袁知海恋爱了。
袁知海也是“阳新鞋匠”,工种是批皮,也是高收入工种。2004年底,他们走进婚姻殿堂。
2015年,在温州打工做鞋的妹夫丁诗希回到阳新办起了“浙联鞋服”,生意蒸蒸日上。丁诗希忘不了她这个“针车女王”,盛情邀请下,2017年,柯爱华回到阳新。
尽管这家厂的“当家人”是妹夫,但她没要任何特权,还是回到针车车间当技师,只不过肩上多了一份责任:培训女工。
她的车间都是周边妇女,很多人从没做过鞋,她得一点一点从头教起。
针车现在在她的手里好象一件玩具,她已熟能生巧。别人一天做一两百双,她一天能做三百多双,每月计件工资过万元。
鞋面针车工艺已达随心所欲,也培养了一批针车骨干;可成型车间“斗底”岗位急缺人手,怎么办?
丁诗希找了好几拨人顶上去,可一个个败下阵来,这个活太累、太难了。
斗底,要一手摇着机械臂,一手掌控着鞋面鞋底,双手都要用劲,还要稳控。
特别是鞋头部分,要保持与设计绝对标准、规范,分毫不差,否则一双鞋就做废了。这道工序不仅累,要求还高,因此鞋工都不愿做,导致岗位虚空。
外柔内刚的柯爱华为了学好斗底,全身心扑在车间,细细揣摸,一遍遍摇臂,一只鞋下来,通身被汗水湿透。
下班后,手脚酸麻,手端不住碗,脚骑不得车,整个人瘫软如泥。
换岗、辞工,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的工种,柯爱华咬牙经受折磨一个多月后,手脚慢慢适应了,机械也“听话”了,一身蛮力转化为巧劲,也没感觉那么累了,最难的这道关闯过了!
风雨之后是彩虹。她的这项技术工种工资比针车还高,每月超过1.2万元。
发泡成型“高手”罗琳:浸淫技艺17年
双手满是老茧,说话时总面带笑意的罗琳,已经在制鞋行业里摸爬滚打了17年。
“机遇是难求的,失去了就不会再来。把握好现有机会,才有成功的可能。”9月26日,阳新县经济开发区隆志鞋业厂区,技术主管罗琳在车间向新员工演示清理模具的要领。
这个看上去憨厚的鞋匠,从贵州远赴广东打拼,又辗转来到阳新县。面对陌生的环境和崭新的工厂,罗琳坚信,要想看到最美的风景,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不断攀爬。
2005年3月,罗琳应聘到台资企业——深圳赐昌集团,成了发泡成型车间操作手,这是一家效益不错的鞋厂,他很珍惜这份工作。
“找工作不易,我每天在一个机台连续操作8小时,一刻也不敢松懈。”从山区出来的罗琳,从来没有自己当成普通“打螺丝”的打工仔,而是努力追求上进,努力了解每个生产流程的技能。
“刚进厂时,一个礼拜就能看懂机台上的东西。看到机台长操作电脑,只要有空闲,马上跟着学习。”罗琳回忆。
通过细致观察摸索,罗琳积累了大量实用经验。
“小小年纪就能定下心来钻研,很不简单!”鞋厂高层提起罗琳,满口夸赞。
在赐昌鞋业的17年里,罗琳没去过其他鞋厂。这份忠诚和坚持,也让他赢得了管理层认可。随着技能提升,工资水涨船高。
这些年,罗琳随着公司在全国各地的鞋厂布局,成为公司的中坚力量。
“他现在管了120个人,下一步计划再给他加点担子!”隆志鞋业经理党军才笑着说。
2021年9月份,公司旗下的隆志鞋业落户阳新经济开发区城北工业园,罗琳又来到阳新。
对于一个贵州人来说,阳新是个陌生之地,但同事们的友善和关怀让罗琳很快进入角色。放假时,他会和大家在县城走一走、转一转,感受这座江南小城的风土人情。
隆志公司制定了严格的内控标准,罗琳从各环节严格把控质量关,层层分解落实产品质量安全岗位责任。
罗琳还组织车间技术攻关小组,制定风险管理机制,提高生产车间安全水平。
“现代化生产企业的进步源于细节,风险意识是鞋业风险管理的第一步。”罗琳说,不能达到生产工艺标准的,必须一票否决。
记者了解到,阳新县“以鞋引人”“以人引鞋”,越来越多“罗琳式”的能工巧匠进入阳新县制鞋产业链“大展拳脚”,大小制鞋企业数百家,带动就业几万人。
正是这些能工巧匠,推动“中部鞋都”初具雏形。
“双针顶流”袁粉章:边距控制2毫米
一双普通男士皮鞋,袁粉章拿到手里,不到10分钟就完成“双针拼接”。
在她手下,一针一线,操作手法如“德芙般丝滑”,行云流水一般的线脚看起来流畅无比。
“双针”,是制鞋工序里的针车部分,主要对鞋面进行缝合,这道工序是制鞋环节技术含量最高的一个环节。
袁粉章可以把双针边距控制在2毫米以内,比3毫米的标准足足少了1毫米,没有熟练的技术和精准的眼力,一般工人极难做到。
千磨万击终成师,她从一个普通打工妹,成长为吃“技术饭”的鞋匠,月薪突破1万元。
袁粉章今年42岁,阳新县排市镇石坑村人。跟许多农家孩子一样,初中毕业,她就外出打工了。
“2006年,她跟着堂姐,坐绿皮火车去了广州。
随着如潮的人流,在大广州,袁粉章感觉“自己像一只蚂蚁到了森林王国。”那时,广州服装厂遍地开花,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海珠区一家服装厂做杂工。
年龄小,什么都不懂,袁粉章在堆满服装的车间里剪线头。不时有人喊:“小鬼,来打包!”
袁粉章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,去帮忙包装。
当时,她的月工资只有500元,包吃包住。袁粉章省吃俭用,大部分工资都寄回了家。
勤奋好学的袁粉章不满足这点工资。那时候,厂里车工月工资是她的两倍多,闲暇时,她就央求那些姐姐、阿姨教她。
“偷师”两年后,袁粉章成功出师,工资大幅提升。2009年,听说温州鞋厂车工工资高,袁粉章跟着妹妹奔赴温州。
从服装厂车工到鞋厂车工,刚开始袁粉章有些吃不消。为尽快掌握技巧,她给熟练工买水果,请师傅们喝饮料,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。
师傅们被她的聪明伶俐感染,悉心教导。就这样,她迅速掌握要领,月工资涨到2000元。
一天晚上,因太疲劳,坐着干活的袁粉章睡着了。结果,手被机针扎伤,食指鲜血直流。“简单包扎一下,继续上工!”
不怕吃苦,勤奋钻研,踏实肯干,那时,她在温州每月可拿1万多元。
2011年,经人介绍,袁粉章和同镇青年张炳渊结婚。孩子出生不久,她又奔赴温州。2015年,考虑到孩子需要照顾,袁粉章回到阳新。
彼时,阳新县经济开发区鞋企招工如火如荼,有一技傍身袁粉章动心了。
几经周折,袁粉章进入浙联鞋业。由于是熟练工,加上技术过硬,正常情况下,袁粉章一个月能拿七八千元,行情好时,月薪突破1万元。
2022年,在阳新县人社部门组织下,通过举办工匠技能比赛,各相关鞋企按照《制鞋工国家职业标准》对熟练制鞋工进行技能等级评定,级别越高,工资待遇越高。
2020年,袁粉章夫妇在阳新县城买了一套三居室新房,一家人进了城,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。
“只要肯吃苦,打工妹也能吃上技术饭,谁愿意背井离乡呢?”她满足地说。
“多面手”谈三生夫妇:“我什么都会”
谈三生,成熟稳重的阳新鞋匠;刘敏,心灵手巧的重庆妹子。
2001年,刘敏和谈三生在温州鞋厂相识。
这对制鞋夫妻,在2021年第三届阳新县职业技能大赛制鞋项目决赛中,谈三生斩获一等奖,刘敏获第四名;
2022年5月,“黄石工匠杯”首届乡村振兴职业技能大赛阳新鞋匠工艺项目决赛中,这对制鞋夫妻又同时斩获二等奖。
夫妻双双都是“技术顶流”,这样的阳新鞋匠家庭组合正越来越多。
1981年,谈三生出生在大王镇陈宝村,小学毕业后辍学。14岁开始就跟亲戚摆摊做小生意,处处碰壁。
1999年,他被打工大潮挟裹,来到温州瓯海,在一家小鞋企做了整整一年鞋底,负责喷漆和裁断等普通工艺。
“做鞋子,我从不挑肥拣瘦,白天工厂做,晚上回家琢磨。”那一年,他存了4000元。
喷漆和裁断工艺练得滚瓜烂熟后,第二年他在一家外加工作坊学做鞋面针车,“只包食宿没有工资”,如同大多数阳新鞋匠刚起步时一样,“先低头当学徒,再能昂首做师父。”
半年学徒,鞋面单针技术突飞猛进。头脑灵活的他没有选择进厂,而是联系瓯海各家制鞋作坊“接单子”,承包业务,边做边学,边学边用,夫妻俩一做就是十几年。
每批订单,他俩都保质保量按时交付,收获丰厚,制鞋工艺越发提升。
2015年,谈三生觉得投资时机已经成熟,三次在温州创办制鞋外加工厂。因对市场行情把握不准、资金短缺,三次创业受挫。
考虑到孩子上学,父母需照顾,2019年春,打拼近20年的谈三生带着妻子刘敏回到阳新。
他乡纵有当头月,不抵家山一盏灯。
在湖北阳新经济开发区众源鞋业有限公司针车车间,这两位资深鞋匠笑容可掬。“回来了就好,万丈高楼平地起,一切都还来得及!”
“制鞋是一门技术活儿,更是一门修炼课,做熟做精,把简单活做到极致,这就是工匠精神!”谈三生说。
“高标准做鞋,全套工艺程序熟练于心,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阳新鞋匠。”刘敏补充。
夫妻俩无论是精准到位鞋面划裁,还是临时图纸手工出活,都集中展示了阳新鞋匠们良好的业务技能和职业风采。
一针一线,左右“缝”缘;一笔一画,方圆有度。
从传统“打鞋底”到现代化鞋企精工制造,阳新鞋匠用勤劳的双脚“走天下”,用勤劳的双手“织世界”,正一点一滴塑造阳新人的工匠精神。